而这时间之内,只怕便会丧命成蛮“红练掌”之下。
黄狼子见久攻不下,计上眉头,恶念再生,转身,抢先三步到银枪长老身边,知道银枪长老已是无力,本想剑刺他咽喉,但是心中对银枪长老右手中发亮银枪还有顾忌,便剑便斩向银枪长老左手
银枪长老似乎果真是全身无力,却哼都未哼声,任由左掌鲜血横流
初九心下大惊,可是自己被成蛮隔开,如何能靠过去,那黄狼子刺见血,声大笑,故意面对初九,手中却不停,便继续剑,向银枪长老咽喉急刺而去,要他性命,看初九如何能救
猛然,黄狼子只听声厉喝“住手”,那声音,如同惊雷,就在耳边响起,他这呆,手中剑便稍稍停顿,眼前却不见初九人影。
他心中猛然惊,想起前事,森然抬头,只见,初九已身在空中,凌空连点,双脚互动,仍然左手剑诀连变,不可琢磨,而右手的出剑却飘渺如天上浮云,神鬼莫测却又快若闪电教人避无可避闪电般刺向黄狼子咽喉而去
仍然听他口中喃喃,念念有词:
苍茫在天,火阳于世
玄功赐剑,清净天变
“玄阳天剑诀”赫然是点苍派的“玄阳天剑诀”,天地为之变的点苍镇派绝技必杀之技“玄阳天剑诀”
黄狼子月前在点苍山上见过沈缺驾驭过“玄阳天剑诀”,自己当时只是在旁边,犹觉得剑气纵横,冷风扑面。在后山之时,也见识了“玄阳天剑诀”打败二师兄公孙厉,恐怖之情,突然浮现在他脑海之中,不由厉声大叫:“啊”
即便是见了鬼魅,也不过如此
只可惜,为时已晚,现下他这只觉眼前晃,喉头凉,股剑气已刺破自己喉咙,而自己手中已经到了银枪长老喉头之剑再已无半分力气,刺不进去,他脑中“嗡”的声,身子便直摔了下去,永远不再起来
黄狼子,生,到此为完
第二卷 夔州五行卷 第二集 江边喋血银枪 第七章 道消魔长,今年犹是
初九本来内力就差成蛮数十年,累计悬殊,现在已与成蛮勉强斗上五,六十招,全靠轻功灵巧躲闪,剑法巧妙周旋,才能闪躲避开,但是初九全面处于下风。
现下他精力不济之余,又再切汇集“苍阳玄清气”运用“玄阳天剑诀”举毙杀黄狼子,简直就是拼自己的命去救下银枪长老般,活生生将自己后背背心完全暴露给成蛮
现在初九经脉泄,再也聚集不了真气,落下地来,还没有任何反应,只感觉“嘭”的声,后左肩靠背心已结结实实挨了成蛮掌,痛入骨髓,只觉全身内力倒流,经脉差点全部震断
若非他“射天心法”已有小成,在成蛮掌力到达之际,自动生出罡横之气,将成蛮掌力反向抗得边,只怕就要背心中掌,血溅当场
但饶是如此,初九也已是重伤,他眼冒金星,喉中甜,吐鲜血便是喷了出来
初九向前便是摔倒,脚步浮动,真气更加运行不畅顾不上擦嘴角边鲜血,忙正自运行“射天心法”聚息内气,那成蛮仰头“哈哈”笑,抢上步,又是掌向初九后脑拍来
后脑乃是人生何其重要的部位,成蛮身内力,浑然深厚,旦初九后脑被拍中,焉能不死
初九只觉后脑阵掌风袭来,只是他再无力气躲避,不由心道:“我命休也”只有闭目待死,绝望之余,又是大口鲜血喷出。
那边,林茗儿占尽优势之后,只怕有半颗心在初九身上,见初九遇险,大吃惊,再也镇定隐藏不得,大声叫:“成师叔,住手我们是点苍”
那成蛮突然被她叫,听出她明显女声,不禁是稍稍愣,刚才他可是瞧的清清楚楚,这少年所使那点苍剑法还有仿冒的可能,而“玄阳天剑诀”,乃是点苍派的镇派之技,别的门派高手绝对仿冒不得。
他早已经想名明白,无疑,这弟子,定是点苍山上弟子,只怕还是林若池心爱的大弟子
他这分心,顾忌权宜之下,掌势便稍稍停了下来
林茗儿话未完,突然,初九眼前晃,见那奄奄息的银枪长老黄直刺猛然身子窜,连人带枪划着道弧线,右手银枪已是端端正正插在成蛮左胸之上,那成蛮醒,手掌“啪”的声,也直接拍在银枪长老脑门上,银枪长老不能再动得半分,后仰摔下,昏死过去。
成蛮心中凉,低头看,见那银枪透心而过,鲜血直流,如何能信,声厉叫,站起身来,哪知那银枪长老虽然昏死,但是右手是紧紧握住银枪手柄不放,成蛮起身,银枪便从胸口全部拔了出来,股殷红的血直喷了出来,成蛮往后便倒,口中狞笑道:“好魔教长老”
然后他身子直直倒下,挺,死了。
那边林茗儿见此变故突生,也是吓了跳,她先前越战越勇,现下手上也并未停下,那崆峒弟子却听见自己师父的厉叫,回头看,师父已死,愣,被林茗儿剑势收不及,穿胸而过,鲜血淋漓而射。
林茗儿和初九样,都是第次杀人,她见那崆峒弟子两眼冒血,狰狞恐怖看着自己,脸面扭曲,心头大怕,用力抽剑,那崆峒弟子便倒了下去,血再溅了林茗儿身
她身青衫,尽是鲜血
第次杀人的感觉竟然是如此恐怖,她喉咙麻,“哇”的声大叫,不禁呕吐了起来
良久,林茗儿见初九躺在那里,动不动,知道成蛮那用尽全力的掌,何其厉害她心下慌张,似乎,师兄要是死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便即使活下去,也再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忙跑了过来,跪在地上,去扶初九。
幸好,初九只是左肩重伤,牵涉到心脉小损,被林茗儿扶起来后,服下两颗点苍圣药“莲花双鹫丹”,包扎下左手臂的两道剑伤,忙打坐调习,“射天身法”直调习约半个时辰,才是可以勉强起身了,只是他所中“红练掌”,掌力有毒,蜈蚣噬心,又淤血尽在经脉,伤势之重,远远超过外表所见。
但是初九心中酸楚,当下时机,如何敢向林茗儿道明
初九静心下来,忙爬到黄狼子身边,阵摸索,果然在黄狼子腰间找到崆峒派的信号,发两颗,只见两颗信号在空中顺序依次先后炸开,这是崆峒派人表示安全的信号,崆峒派中人见此信号,就不会再派人过来查看了,这是今天上午,楚七先生告诉初九的。
那边,林茗儿大叫:“前辈,前辈”也已扶起银枪长老黄直刺,喂了两颗点苍圣药“莲花双鹫丹”给他,她刚才是得他鼓励,才战胜敌手的,不然,可能死的只会是她,自然是心中对他只有感激,哪里还有想他是不是魔教中十大长老之的银枪长老。
这条小道直通长江边上,幸好平日并无人经过,初九爬到银枪长老身边,微微朝林茗儿笑,阳光的嘴角边仍然是带有血丝,林茗儿不禁心如刀割
可是初九知道,银枪长老本身心脉已被震碎,再加最后成蛮那掌,天灵盖只怕已经震碎,必定是必死无疑。
他想想刚才战况,见银枪长老虽在重伤之余,却仍然清醒无比,集余仅存之力在右手之上,连黄狼子剑斩断他左掌,直欲取他性命,他为了保存最后丝气力,也不出手,
直到最后成蛮毫无防备,才举出击,毙敌奏效,魔教长老,当真是能忍人之不能忍,心智也非常人
崆峒派众人全军覆没,多是这银枪长老之故,这名长老武功心计犹是如此厉害,魔教实力,天下有谁敢小觑
那银枪长老头偏,突然醒来,是得“莲花双鹫丹”之效,已是回光返照,见初九与林茗儿都在身边,便道:“小兄弟,小姑娘,点苍派不愧为名门正派点苍弟子代代都是恩怨是非分明”
他武功见识原本就在成蛮之上,自然知道初九和林茗儿的武功是点苍嫡传。
银枪长老知道自己时日不多,赶紧道:“小兄弟,在下数十人被围攻偷袭,只怕已是全军覆没,只是在下还有事未了,还望相助”他眼中泪水,鲜血不断涌出,只有那眼中唯丝不曾熄灭之光定定瞧着初九
这几句话却也说得流利,只是林茗儿眼圈红,伤心不已。
“在下点苍派弟子初九,定不会辜负前辈所托,前辈有事尽管吩咐,只要在下力所能及,定全力以赴,哪怕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初九知道最后若非这银枪长老奋力击,自己多半已然丧命,因此,听他这么说,哪里还有平时所受的教导,有正道邪道之分,也是眼中泪光点点,接口道。
银枪长老颤抖着,从胸中摸出封信,交给初九,道:“小兄弟,请将此信交给我两位朋友,他们住在长江这上游不远的天坑地缝,你到那里,见到茅草屋,若有两老人问你道高尺,魔高丈,你便答道消魔长,今年犹是就行了”
他说到后面,两眼已是死灰片。
初九与林茗儿点点头,知道这是魔教接头信号。
“你见到那妇人,将我的银枪转交给她,就说我不能再照顾她了,让她自己以后多多保重我这银枪,来历不凡,只是我这脉”银枪长老说道这妇人,眼神中却是亮,片希望,又看了看眼远处与成蛮身上,他的双银枪
“前辈,你就放心吧,师兄和我林茗儿定会帮你完成这心愿的”林茗儿少女情怀,感激银枪长老,已是大哭了起来。
那银枪长老点点头,知道这两少年定是信人,心愿已了,十分轻松,但是听林茗儿所言,本来已经豪无血色的眼珠突然转动,试图强力挣扎起身道:“你说什么你就是林茗儿,点苍派掌门林若池的女儿林茗儿吗哈哈,好真是好”
话未说完,他往后倒,手掉了下来,已然断气,脸上最后却是片神秘的微笑,凝固在面
注:白帝城是观“夔门天下雄”的最佳地点。历代著名诗人李白杜甫白居易刘禹锡苏轼黄庭坚范成大陆游等都曾登白帝,游夔门,留下大量诗篇。李白“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的诗句,更是脍炙人口。故白帝城又有“诗城”之美誉。
书中引用请参照奉节县志,水经注等。
第二卷 夔州五行卷 第三集 重阳天坑地缝 第章 江湖休问定何如
林茗儿慢慢止住哭声,初九与她思索阵后,先是收了对银枪插在腰间,初九劳累喘息中,又将崆峒派众人尸体和兵器拖至江边,抛了下去,这番动作,若是昨日,不过是不到刻钟便能完成,只是现在初九之伤势,何其严重,初九竟然花了近个时辰才切妥当。
不过,他见师妹身子犹自颤抖,却是说什么也不愿意林茗儿再劳累了。
两人又跪着向银枪长老磕了三个头,林茗儿道:“长老若是在天有灵,请保佑我们师兄妹能顺利到达那天坑地缝”
两人依依不舍,又是拜了三拜,将银枪长老也是扔入江中去,他二人再简单整理了身衣服,两人都将早上楚七先生所给衣服褪下,劳累无比,再无力气,只有正自在江边喘气休息。
突然,远远听见有风刮高帆之声,初九与林茗儿都是忙抬头见,见长江下游有艘大船驶来,两人都是十分高兴,林茗儿难得笑道:“银枪长老真是在天有灵,有求必应”
初九与林茗儿忙回头取过包袱,将银枪长老的双银枪再装入包袱,依依不舍看了看林茗儿马的尸体,林茗儿又痛哭番,牵过从点苍山上骑下来初九还活着的那匹马,再将其他所有的崆峒派马匹都驱散,忙站在江边大力招手,等候船只。
不会,船便到了,此处虽然不是渡口,但是蜀中人氏,多有古风,中途搭客,却也常见,林茗儿便付给船老大锭银子,两人上得船来,告诉船家提醒道路,直往上游那天坑地缝而去。
那船老大乃是爽利之人,见初九将马也拉上船,并无异议。
初九与林茗儿在点苍山上,万事总有众师长,师兄弟照应,私自下山这十几天,游玩处处,本也十分欢畅。
林茗儿想:“这几天,有师兄初九照顾,更能有幸结识了楚七先生,处处都得到这位江湖最神秘的前辈异人的指点,本是人生处处如意,可谁知道今日却亲眼所见正魔大战,鲜血淋漓,最后更是自己两人亲自沾满鲜血这如何能料到”
先前两人出剑,第次各杀了人,他二人如何能不紧张。
现在,初九牵着马匹,站在林茗儿身后,林茗儿呆呆坐在船头,她身男装,青衣已被换下扔进江里,现在换了身翠绿衣衫,头上发束却依旧是男子打扮,头发衣服搭配,不伦不类,正在低声哭泣。
她时而将双白净的双手伸入江中,不停狠狠用力地搓洗,不消片刻,双手已是通红片,林茗儿还是不停下,似乎手上还是片血迹,永不干净。
“师妹,我也是第次见到血光,这个江湖,真是险恶啊”初九叹了口气,说完,也不得不坐了下来,他受伤十分严重,现在后背有如蜈蚣在爬,脸色发白,即使是张黑脸也遮不住苍白之色,忙继续打坐运功调习,只是他暗地苦笑声,横蛮的“红练掌”驰名江湖,真是厉害
“师兄,你说,为何崆峒派和武当派不能光明正大地约斗魔教,却围攻偷袭呢,这样来,这样的名门正派,又有何意思”林茗儿还对银枪长老之死耿耿于怀,她在点苍山上和小茶店中就对崆峒派众弟子无好印象,后面又听得银枪长老揭露崆峒派上至长老,下至弟子的卑鄙阴险事,更加不忿,心中为点苍派竟然与崆峒派齐名为耻,便道。
初九看看后面,船舱中众人自顾自的在喝酒,并无江湖人物,他们在谈笑,游览风光,幸好无人注意林茗儿刚才所讲,但是自己也还是吓了大跳,道:“师妹,这话可不能对外人说起,不然,五师叔会教训,呵斥我们心术不正的”
他顿了顿,又道:“江湖上直就说,正邪永不两立,魔教始终是江湖大敌,我们今日事不得已,杀了正道中人,但是以后呢,说不定遇上魔教,我们自己也会成为江边鬼的”他最后意兴全无,心头又是疼,说话声音便小了下去。
“爹爹明白是非,师伯更是当世大侠,我才不相信爹爹,大师伯也是这样的虚伪名门,日后我遇见爹爹,定会问个明白的”林茗儿哭的梨花带雨,却依旧恨恨道。
“不可嗷师妹,今日之事定不能对任何人说起,那成蛮乃是崆峒派第代的有名长老,崆峒派若然知晓,如何能咽下这口气,定然会找我们点苍报仇,定会惹祸无数的”初九心中急,又牵动内伤,却还是挣扎着讲完,确实是对点苍片好意。
良久,林茗儿慢慢回头,她天资本就聪慧,本非呆板之人,见初九脸上痛苦之色,听初九说得有理,也心中不忍,不再坚持,温声道:“师兄,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我都听你的”
她这温柔低头,似乎直接溶入空气之中,时,这日所有的杀气,都了无踪迹。
长江江水依然浩荡,大船逆水而上,两边美景无数,可是,初九,林茗儿两人哪里有心思去观赏
两人坐得个时辰,船家便指着江边远远南边小道对初九,林茗儿道:“两位客官,这西南下约三十里便是你们要去的天坑地缝,你们在此下船便是,路好走不过”
那船家最后欲言又止,只是初九与林茗儿都没有注意。
初九,牵下马,和林茗儿向船家道声多谢,便向西南而行。
他二人,只有匹马,想想时间无多,而周围绝无集市,无处再买马,都是脸上红。
“师妹,你今天太累了,上马吧”初九便道。
林茗儿心下感激,但是她知道师兄受伤比自己重数倍,便展颜笑,道:“师兄,大师伯在山上就经常告诫我们说,人在江湖,最忌讳婆婆妈妈,我们点苍良驹脚力非凡,两人同骑,也不是问题”她自己想到此处,脸却有红了,接着道:“况且,今日乃是非常事,非常论,我们自小同长大,又何必如此见外”
初九想想林茗儿所言实在非虚,便让师妹先上马,自己后面也翻身上去,两人骑,向天坑地缝而去。
他拿着缰绳,怀抱着林茗儿,耳边全是师妹的香气,似香似麝,清新无比,不禁时沉迷,似乎连背上的剧痒奇痛都是不放心上。
林茗儿与她师兄竹马青梅,小时候就起玩耍,却从来都是以礼相待。两人小时候,总是将点苍后山的竹子砍下根后,共同当做马骑,没有想到,今日却果真如此,她少女纯洁,只觉得丝甜蜜在心,并无其他。
路上多有行人,农人,见这翠绿衣衫的姑娘作年轻公子打扮,而后面黑面少年嘴角带血,都稍有诧异,谈论中,那良驹驮着二人已远去了。
直行约有三十余里,初九下马,见已是接近深山,山中居民越来越少,只怕再走下去将是了无人烟,好不容易,询问得路人。
那人道,前方山势之下,竹林深处,便是天坑地缝。那路人又补充道,那边地形陡峭,般人都不涉足,似乎竹林深处是渺无人烟。
初九与林茗儿对望眼,他二人心意相通,自然是要将答应银枪长老的事定要办到。
于是,初九谢过那路人,两人依旧向竹林深处而来了。
走得半个多时辰,果然,举目望周围,再无任何山居居民居住气息,果然是了无人烟。
这天坑地缝,隐秘于世间,绝迹于人烟,如此神秘,到底在哪儿
第二卷 夔州五行卷 第三集 重阳天坑地缝 第二章 三行八卦如意阵
已是傍晚时分,竹林中十分安静,初九与林茗儿在竹林外面时,看那竹林也并无多广阔,似乎不过几百米,可是,现在初九和林茗儿似乎走了半个时辰还未走出去,想到此处,两人不禁都是吃了惊。
“师妹,你进竹林之后,可有听得鸟鸣之音”初九在马上颠簸,伤势更加严重,浑浑噩噩中,突然想起此点,心下疑惑,便突然问道。
“是啊,我也正感觉奇怪呢,刚才在竹林边缘,还听见有很多鸟叫呢,现在反而静寂无声了”林茗儿当然也感觉到了奇怪,正自焦急,听见初九问她,便小声回答道。
初九抬头看看上方竹林中的太阳,遥远却又模糊,他猛然挺身,身子拔,脚在马背上蹬,已在两丈之上,他攀住青竹,望四周望,映入双眼的竟然全是竹林,连绵不断,无边无际,比刚才在外面所估计,不知道广阔了多少倍
他不禁大吃惊,落下身到在地上来,口中甜,口鲜血已涌上喉头,但是为了不让师妹看见担心,又生生吞了下去。
他双手呈阴阳之象,内力涌动,阵调习后,缓缓道:“师妹,这片竹林是被人为动了手脚,布下了奇门阵势,现在天色已然不早,我们定要在天黑之前,走过去”
林茗儿大吃惊,问道:“师兄,那是什么阵势呢这片竹林看似野生,我先就在怀疑为何这般时辰,还没有走出去,没有想到原来却是被人动了手脚”
说完,她也下得马来,只是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眼睁睁看着初九。
初九虽然身受重伤,行动不变,但是他十几年所学,却在心,他在点苍后山“忘忧洞”中学得并演练“射天惊龙,三十六步”时,无名老人早已将当世五行相生相克与伏羲八卦倾囊相授,他刚才头昏体力之下,没有细辨,便是轻易误入阵中而不觉,现下他发现已身在阵中,自然是强打十二分精神,寻找突破了。
这细辨之下,初九不禁大吃惊,这阵势以竹林为方圆,路中有路,门中生门,似乎那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方皆是宛转如意。而眼见之处,地下平坦片,无生门,无死门,暗藏了水生木,木生火之变化,五行变数之理,有生有克,其相生相克,皆以气论而不以质论,道之玄妙成质则不能生克。
初九知道,五行之中,木性发散,火性升炎,土性濡湿,金性收敛,水性降润。而所谓“相克者,乃是制其太过也。”比如金克木者,是收敛的金气能制约发散的木气,不是用成型的斧子来砍树。所谓金生水者,是收敛的金气能促进降润的水气的生成,不是把金属化成水。而天人二道,大道五行,与自然五行乃是天命所属,息息相关。
这阵势正是巧妙应用五行中水,木,火三行,乃竹林为辅,运用水性降润,渗之以土气,则水不过润,木性发散,敛之以金气,则木不过散,火性升炎,伏之以水气,则火不过炎之定数,皆气化自然之妙,在生门中穿插死门,死门尽头依然是死门,陷入阵中之人,旦如果走错步,只能是原地打圈,最后筋疲力尽,为敌所擒。
林茗儿见初九这般肃穆,不由也是紧张起来,问道:“师兄,这阵势当真是无路可破吗”
初九摇摇头,装作十分轻松的样子笑道:“师妹不必如此紧张,阵势既然是布出来了,便就有法,能破开”
他说这话却并非诳语,因为他已经找到明白这阵势阵图,不过却是纳闷,想:“这布阵之人不知是心存仁慈还是力所不及,并没有布好五行俱在,如果再加之有土性濡湿,疏之以木气,则土不过湿,金性收敛,温之以火气,则金不过收,之相克等这般幻化变化,那么,阵势之威力,障眼之深秘,迷茫之昏头转向,将在现在数倍之上”
初九想到此处,便站了起来,他已参悟透阵法,自然是心中不慌,林茗儿见他摇摇欲坠,便上前相扶,听师兄指示。
初九对林茗儿道:“师妹,这阵势乃是三行八卦如意阵,你闭上眼睛,先向前直走七步,再转身”
“三行八卦如意阵好深奥的名字,我听便是头大,不过,幸好,师兄你知道。”林茗儿听初九之言,便是半高兴半恨恨道。
不过,她却不知初九竟然还似乎精通五行八卦,她爹爹与她大师伯都是玄黄高手,只是她自己年少嫌烦,并没有多少涉猎专究,精力连花在练剑上的也不多,多去专注其他玩事。而初九向在武功上的进展如何,她因武功还不及初九多多,自然也是看不出来,加上每次比试,初九都是有意相让,因此她不知道初九所学是高是低,更不知道初九还在玄黄道中也有几分资底,她这下听初九胸有成竹,认得这阵势,如何不喜出望外
她心下横,只从听初九之言,闭上双眼,向前直走七步,又回过头来,不禁“啊”尖叫声,对面乃是片茂密竹林,连绵起伏,哪里还有师兄的影子
初九见林茗儿就在十步外不远,却连声尖叫,自然是她已看不见自己,那么也就知道自己推测正确,便大声道:“师妹,别怕,再闭上眼睛,左四步,前五步,再右七步”
林茗儿心下正在慌张,前后左右三步之外都是片竹林,并无小路,正在迟疑中,突然又听见师兄的声音,虽然不见师兄人影,可是师兄的声音却在耳边。
她也别无选择,见那左边明明三步之外就是大片竹林,如何能行得了四步,可是她也只有闭上眼睛,再横下心来,依师兄所言,左边抬脚大行四步,心中惊,却并没有碰到竹子,但是她仍旧不敢睁开眼睛,只是那小心翼翼的脚步便更加放开,再依照师兄之言,再前五步,然后,再右七步,哪知道果然,路上却是无阻碍物,走的畅通无比。
踏完步法,她突然听得耳边阵水流之声,不禁大吃惊,要知道,在竹林之中是无论如何如何也没有听见流水声音的。
于是她心中喜,睁开双眼,眼前景色又已是大变,只见她已是在竹林边,前边七八十米上有茅屋,正如银枪长老所讲,而茅屋边上条小河流缓缓流着,小河中偶有冒出头的石头,水流之声依稀平常,可是此刻,在林茗儿耳中竟然是说不出的亲切。
花白头发,素衣萧然的老人胡须长飘,正在夕阳下,躺在靠椅上休闲地在约五丈外晒着太阳,而再远点小茅屋内炊烟袅袅,透过敞开的窗户,有位大娘正在忙碌,柴火声阵阵想起,偶尔有香味飘来,看来是在做饭。
她心中惊讶,正不知所措,后面声马嘶,忙回头看,师兄和马匹也已出来,初九疲惫不堪,只能斜斜靠在马身之侧,支撑不倒。
林茗儿心头自然是十分愉悦,忙回头对初九道:“小师兄,你看,没有想到这竹林深处,竟然还别有洞天”
第二卷 夔州五行卷 第三集 重阳天坑地缝 第三章 别有洞天了了烟
初九点点头,脸色愈加苍白。
林茗儿瞧见,也是心疼,道:“师兄,你再坚持小会,那边,我们就可以休息了”
那老者看见初九出得竹林来,才稍稍起身,向那边厨房内大声道:“老婆子,快出来啊,此处四年没有客人来了,不想今天竟然来了对金童玉女”他声音洪亮,却真有快乐之色。
只是,那厨房到这边二十余丈,他的声音远远传出,并不费劲,可见他内力之深厚
他自初九与林茗儿进入竹林便已知晓有人闯阵,这竹林中“三行八卦如意阵”虽非他布置,但是他夫妇二人在此十数年,护法在此,对阵势每层自然是熟悉无比,知道这阵势玄妙非常,绝非常人或般江湖人物能破,也多亏此阵势,这许多年来,自己这谷中才无人打扰,般外来人等总是在阵中旋昏昏迷,他夫妇二人直等对来人昏倒之后,才进阵将之移到阵外,并不伤害。
时间久,也有附近的山中居民迷路于中,却醒来身在竹林之外,回去之后自然是传十,十传百,传说这山谷的神奇之处,多以为其中有狐仙居住。
因此附近居民这数年,都不再来这奇怪的山谷,倒也相安无事。
今日初九与林茗儿入阵,这老者便是对他妻子道:“难得有有人入阵,不知道能坚持多久不昏弯,你猜猜”
当时,那妇人笑道:“我去做饭,若是我饭做好后,还没有出来,便可能是永远不能自行出阵”
谁知道,现在这妇人才刚刚蒸上饭,菜也才刚炒了个,初九与林茗儿便是出阵来了
这老者却也没有想到这少年少女,如此之快就能破阵而出,但是他见林茗儿先自出阵,却迷茫片在脸上,便知道出力识阵,破阵之人,自然是那林中黑面少年了
其实他数十年来不喜说话,只是这十几年来,好不容易才看见外人,心中喜,再不顾忌不上,今日招呼之言,脱口而出。
果然,那大娘也从茅屋中直接出来,双手在衣摆上擦了又擦,她眼神明亮,眼角虽已有些皱纹,上了年岁,却仍然能看见她年轻时的风韵,她也是脸慈祥,见初九脸色不正,冷汗直流,便笑着对林茗儿道:“小姑娘,你情郎身受重伤,难道你不扶他过来进屋休息吗”
她是魔教中人,说话果然是与众不同,她茅屋离竹林边还有近百米,她说话声音也似乎不为多洪亮,可是初九与林茗儿却听的清清楚楚。看来,这大娘内力深厚,也是林中人了。
那林茗儿心头颤,脸色红昏,走上前几步,道:“大娘,他是我师兄,我们到此茅屋是受人所托,来找人的”其实,她心中感受万千,实在是不知如何回答。
不过,她这声音,只能传出三四十米,那老者能听见,若非那妇人内力深厚,便是听不清楚。
那老者自看打量者初九与林茗儿,突然道:“道高尺,魔高丈”
林茗儿愣之下,还依旧在自己的世界里,刚才这大娘问问得她心内砰砰,被这老者这样句突然问话惊醒,不知道如何接口,茫然中就听叫初九在旁边道:“道消魔长,今年犹是”
点苍派就是天下闻名的道家脉,名门正派,初九对这句话的本意不甚赞同,但是暗号为此,也不得不出口说道。
只是,他上午在白帝庙外受伤何其严重,蜈蚣之毒只怕已经进入经脉,“手太阴肺经”中内息全乱,通行经脉无法运息。那“任脉”也受震荡,自曲骨中极关元石门诸岤都似移位,而且直都没有时间精心运功疗伤,又刚才又在竹林中推算如何破解这“三行八卦如意阵”阵势,当真是心力交碎,刚才走出竹林完全是靠在马背上才支撑着不倒。
所以,这句“道消魔长,今年犹是”初九刚刚说完,便昏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初九才慢悠悠醒来,睁开眼睛看,自己已躺在竹床之上,外面有缕阳光照射进来,分外惬意。
他动动身子,左手臂上剑伤已被完全包扎妥善,已经能活动自如,坐起身来,运功,丹田之中,竟然已无丝毫窒息,那“手太阴肺经”似乎已被打通,想来经脉中淤血已经被人逼出,伤势竟然只在睡之间便愈了七成,不禁大喜,忙起身穿鞋,出得门来。
门外,那林茗儿正在小河边晾着她与初九的旧日衣服,她见那大娘也有些衣服要洗,也径直拿来洗了。
林茗儿虽然在点苍山上是掌门之女,尊贵无比,但是她本性和善,她自己和她爹爹,两个师妹的衣服直都没有拿去给五师娘洗,都是自己与师妹亲手去点苍十九溪中洗涤,偶有闲心,也帮初九洗过。
现在,那大娘正脸笑意,看着林茗儿,那长须老人也仍然是自悠闲晒着太阳。
初九出屋,长须老人没有回头,却已知晓,回头道:“老婆子,这少年果真是筋骨过人,这样的大伤,也只不过天两夜便能起床”
那大娘回头,笑吟吟道:“初九少侠,伤势感觉可好”自是林茗儿告诉他们初九的姓名的了。
初九听闻,不由吓了大跳,不禁问道:“前辈,晚辈竟然是昏睡了天两夜”
那大娘点点头,她待初九来到她身边,左手缓缓伸出,把上初九左手脉搏,探良久,才微笑道:“老头子,初九少侠果真是少年不凡,他之脉象,老婆子我竟不识。不过,老婆子却知道,这么重的伤势,常人至少要休息三天三夜,才能醒来,要想全部恢复,却得月,少侠却如此快速奇迹般醒来,我看,要想全部恢复,也只需要十天左右,当真可喜可贺”
初九作长揖,恭身道:“多谢两位前辈的救命之恩,在下确实是感觉已经好多了”他脸上黑泥已在昏睡之中,被林茗儿洗净,现下是微笑的阳光少年。
“区区小事,举手之劳,何别挂齿”那大娘十分高兴,口中却不停道,只是她眼角微微红肿,似乎昨夜哭过般。
林茗儿也看见师兄已自行走出茅屋,十分高兴,晾好衣服,就跑过来了,她初逢凶险,现在化险为夷,心中实在是高兴无比。
“才不是呢,师兄,前天夜里多亏大娘,他和长须伯伯直忙到深夜,才给你推宫过血放毒完毕,说你可能还要昏睡三天三夜,你倒醒来的早”她脸上双眼也犹有肿象,自然是前夜大哭之余。
那大娘笑道:“茗儿姑娘,你倒只提愚夫妇,为何不说你自己,怕你师兄饿着,前天夜里与昨天天夜,也不知道是喂了你师兄多少米汤”林茗儿脸色又是红,初九心中也是动,自然是真有其事了。
初九见这四周空旷,了无人烟,这夫妇二人居住在此,言谈之间,与三位师尊都不样,只怕他们来历不正,心中便是黯然
第二卷 夔州五行卷 第三集 重阳天坑地缝 第四章 吴钩似铁,弯刀如金
“前辈,在下和师妹乃是点苍派弟子,今日到此乃是受人所托,送此信给二位前辈”初九再想想,心知那银枪长老乃是魔教长老,此两夫妇必定也是魔教中人,他实在不是太想久留在此地,便是从怀中掏出银枪长老所托付书信,将信交到那长须老人手中,又接着道:“我与师妹多谢两位前辈相救,这大恩大德,他日在下必定相报,只是正邪有别,在下师兄妹想就此别过。”
林茗儿不知初九所想,在旁边笑道:“师兄,那对银枪,我前天晚上已经给大娘大伯了你伤势未愈,我们再住几天也是无妨啊”
那夫妇俩前夜与昨天已从林茗儿口中知道了前日白帝庙中发生之事,见初九递信过来,忙先接过书信,两人拆开书信,微微扫,初九想似乎书信只有了了几字,但是他们夫妇二人看完后,却久久不语。
林茗儿心中好奇,但是也知道事关重要,便不多问。
现听初九说到“正邪有别”,那大娘惋惜笑,道:“老婆子以为少侠能脱离俗道,名门正派也好,邪魔外道也罢,却也困难,哎”说完又是连声叹息,是真的忧虑,感叹片。
长须老人也是默然良久,才道:“初九少侠,茗儿姑娘,你二人知道愚夫妇二人的名号吗”
初九与师妹对望眼,双双摇摇头。
那长须老人哈哈笑道:“你们后生青年,原是不曾听过的,老夫和老婆子,姓名早已被人忘记,江湖中有认识的人,都称呼老夫为声铁吴钩,称我那老婆子为声金弯刀”
初九与林茗儿听完,仍然是摇摇头,片迷惑,他们自然是不曾听闻,不过,要是江湖上上了四十岁的人如果听见刚才这老头的话,恐怕只得心惊胆跳了
“吴钩似铁,出手见血,弯刀如金,胆战惊心”这二人赫然是当年名满江湖的魔教十大长老中与“喋血银枪,纵横长江”银枪长老黄直刺齐名的吴钩长老与弯刀夫人
那吴钩长老见初九与林茗儿都不说话,与妻子对视眼,两人心下都不觉丝落寞,这少年身具如此武功,却似乎对江湖无所知
弯刀夫人也在感叹,自己夫妇十八年不出江湖,看来是要被江湖所遗忘
前夜林茗儿心绪大乱,虽然说了长江边上银枪长老战之事,但是也并未说明很多其他经历,他们却并不知道初九二人十几年都在点苍山上,才不过入江湖数十日而已。
“初九小兄弟,你和茗儿姑娘现在想离开,我们决计不会阻拦,不过,明天大早,我夫妇二人也要离开这里,去蜀中峨嵋山趟。”那弯刀夫人道,她说完这话,眼中已是期待片,继续道:“愚夫妇十数年不曾有人往来,今见令师兄妹人品俊朗不凡,要是能同离开,路上有人说说话,解解闷,倒也路不寂寞,欢笑轻松,该有多好”
林茗儿本来就不喜欢寂寞,现见弯刀夫人如此说,便对初九道:“师兄,我知爹爹,师兄他们也要去峨嵋,我们明天便和长须伯伯,大娘起上路入蜀吧去到峨嵋之后,再与爹爹,师兄汇合。”
初九自小就听得师叔,众师兄教导,魔教中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