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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北山向阳(军旅) 第 4 部分阅读

作者:泼皮的教导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06-13 05:44:40 来源:荷包网

维拉有在包里放简易针线包的习惯,倒是派上了用场。下了课后,她便接过少年手中的裤子,细细地缝了起来。她穿针的时候眯瞪了眼睛,像多年前在火炉旁的外婆yi般,针脚又细又密。

顾容与看见维拉鬓前的头发散了下来,不由伸手帮她挽到了耳后。正好对上了刚抬起头维拉的眼睛。少年并不羞,继续完成了刚刚的动作,而维拉,却是红了脸的。

原来不过是yi分钟便能补好的衣裳,维拉堪堪用了五分钟。

chapter.10世事亲疏

学校的校运会开得很早,才是十月中旬,就要开始准备了。维拉他们是理科班,本来女生就少,再加上还是个贵族班,女生们自视身份是不会参加的。体育委员李晓都快愁死了,男生那边还好,女生这边报名的人寥寥无几,连校运会要求的基本的人数都不到。

郑思齐笑话他,“哥们儿,你这脸蛋可塑性很强,假发yi带,胸口yi垫,你担忧的那些名额不就又多了几个么。”

闹得那天李晓瞅着机会就使劲踹他屁股。

维拉想想还是报了长跑和跳高,她有168呢,而且耐力很好,应该不成问题。

李晓见维拉走过来,心里觉得这个姑娘那走路的姿势,真他妈好看得步步生莲。又央着人姑娘报了短跑,维拉也不扭捏,想了想就答应了,短跑,即使不赢也不会丢人。李晓越看维拉越顺眼,觉得这姑娘大方,跟班里的不yi样,要是做朋友,也是可以的。

说着,扭头跟江洛说了自己的想法,他们这yi群人,江洛倒是有点领头的意味。

江洛转着笔,看着已经坐回座位上的维拉跟顾容与讨论问题的身影,挑眉,没有说话。

“她是不是报了接力”江洛漫不经心地问着。

“嗯。每人限报三个,接力不占个人参加的名额。”

“把她安排到最后yi棒。”说着补充了yi句,“我参加接力。”

李晓激凸,“你说什么”拉过yi边的郑思齐,“你丫重复yi遍刚刚江洛说的话,老子好像耳鸣了。”

郑思齐也是yi脸惊讶,对着李晓的腰顺时针就是yi圈,“疼么。”

“疼,那么说是真的”yi会儿,少年反应过来,“靠,你他妈居然掐老子”

江洛懒洋洋地靠到了椅背上,枕着手,闭眼,不理俩少年。

他从不参加集体活动,因为他不喜欢被人拖后腿的感觉,他已经习惯了yi个人单枪匹马。

只是,遇到了她。

自从报了名,维拉每天都会比以往起早半个小时出去晨跑,她是真的很认真地在对待这件事。

每天早晨,顾容与拉开窗帘的时候,都会探头出去找那个轻快的身影。维拉笑着朝他摆摆手,少年唇边的弧度加深,眼睛里温暖极了。回头找了运动衣裤,下楼和她yi起跑。维拉是对的,既然参加了,就要尽力。

在篮球场上,他跟维拉比过短跑,维拉虽然跑不过他,但也是差不远的。跑长跑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女孩的毅力和耐力惊人。他喘气的时候,这个女孩还是呼吸平稳。以前每年的暑假,爷爷都是让他到军营度过的,他自认不差的。只是对比起维拉来,确实,有些惭愧呢。

“你知道库车吗就是天山下的那个小城。”维拉望着西边,以yi种眺望与怀念的姿态。

顾容与点点头。

“来b市前,我就住在那。因为只有外婆yi个人带我,她年纪大了,找不到什么活做。所以,我空余的时间,都在帮人放羊。”维拉描述着,怀念了,那些骑在马背上放羊的日子,历历在目。不苦,那是yi生中那么好的时光。

“因为我喜欢读书,那是我放羊时候的消遣。你知道的,读书的时候,总是会着迷,会忘了自己在做什么。”维拉比划着,“我经常弄丢羊,有几次甚至连马都丢了。可是没有办法,丢了得找回来,因为我们赔不起,我们要工作近半年,才能换回yi头羊。我跑过很多个山头,去寻找那些羊。毕竟是人养的,只是淘气的羊会跑,还好它们不会跑到深山里,因为那里太高太险,它们也去不了。只是有时候走的地方隐蔽了,我也是要跑好久才能找到的。因为怕外婆担心,所以我得在天黑之前回到家,我只能加快脚上的步伐。”

那些日子,那些被夕阳的瑰丽染得无比秀气的山峦,那些因为丢了羊而焦虑的日子,再也不能拥有。

顾容与看着她的侧颜,看到她说起大山时那样专注而信仰的神情,心是柔软的。他也看着远方,仿佛,就能跟那个姑娘看到同yi个世界。可能就是很近的yi年前,这个小姑娘还穿着软软的鞋,或许穿的还是裙子,戴着yi顶宽沿的帽,它不是丝绸的,甚至可能是草帽,她手里拿着yi根鞭子,骑在马上,年纪虽小却又端庄,或许不该用端庄,可是,他想到的便是这个词。她的面前是大静大美的山峦,远望了,那些绵羊就像是在青草中飞舞的蒲公英,而那个女孩,穿着红裙子,像yi朵不败的花。

跟他从阿姨嘴里听到的女孩yi点都不yi样,她原本该是yi个天真的女孩子,而不是如同现在这样,泰半参悟了世事。

可或许正是这样的相似,她才成为经久以来,他身边中特别的那位。

每两个月,顾容与便会到监狱走上yi趟,虽然监狱里的人从未见过他yi次,可他还是执着着过来,即便是见不着她,能找人传传话也是好的。

这次,监狱长还是对他摇摇头。

顾容与习以为常,把yi幅画作递了过去,“这是塔塔画的,麻烦您交给她。”

监狱长打开,例行检查,是yi幅叫做母亲的油画,yi瞬间,便被感动了。她把画作递还给顾容与,“我去找她,这幅画还是你亲手交给她的好。”

顾容与接过画作,监狱长就扭头走了去。

徐阿姨,即使你曾予我们那样的对待,可我仍旧恨不起你。祁叔叔说,徐泰叔叔是爸爸牺牲了性命都要保护的人,而你却是徐泰叔叔牺牲了也依旧牵挂的人。你说,我为了爸爸,怎么能对你板了面孔

yi声暗哑地敲门声,顾容与抬头,便看见yi个容易苍老神情悲伤的人跟着监狱长走了过来。

监狱长对徐阿姨说,“这孩子等了你许久了,你好好同他说话。”

徐阿姨抬头看了顾容与yi眼,继而便低了头,“我没有颜面见这个孩子。”

顾容与冷哼yi声,把那幅名叫母亲的画作从小窗口给她递了进去,“塔塔画的。”

徐阿姨颤抖着手接过,打开那幅画的yi瞬间,眼泪就掉了下来。

监狱长也是为人母亲的,看见她这副模样心也柔软下来。

“看,孩子画得真好,这背影像极了你。”

徐阿姨隔了缝隙摸着画中的人,“不像了,老了,背都佝偻了。”

顾容与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你不打算去看看她吗依你的表现,假释并不是不可以。”

徐阿姨摇头,“我不想让她知道我现在的情况。我希望在她心里,她的妈妈还是那个优秀骄傲的服装设计师。”

“你的确是,她以为你八年前就死了。”顾容与冷冷地说。

徐阿姨笑了,可是笑着笑着就哭了,“这几天我总梦见塔塔,梦见她小时候的样子,那时候的她连我胸口都没到,她唱小槐树,结樱桃,杨柳树上结辣椒,吹着鼓,打着号,抬着大车拉着轿。蚊子踢死驴,蚂蚁踩塌桥,木头沉了底,石头水上漂,小鸡叼个饿老雕,老鼠拉个大狸猫。你说好笑不好笑然后我就笑醒了。我这些年到底是错过了什么”

说到此,徐阿姨便对着顾容与跪了下来,“容与,对不起。yi切都是因为我的过错,才造成了今天这个局面。这十年是我偷来的日子,过了几年,我就去跟之安哥和徐泰请罪了。我并不请求你原谅我,因为我知道自己的错误是多么的不可原谅。顾家对我们家恩重如山,我却对你们做出如此之事,所幸的是终究没有酿成大错。我在为自己的错误赎罪,不敢再要求你们什么,我只希望你们看在塔塔父亲的面子上,在她有了困难的时候帮上yi把。这样的话,我愿每天三更眠五更起,每日为你们祈祷幸福平安。”

顾容与听到这,手中随意握着的圆珠笔便被折成了两半,“你觉得,你是用什么身份在说这句话塔塔的母亲徐泰叔叔的妻子还是陷害过我家的路人还是你觉得,这些年每次我来这里便是等你说这番话。徐阿姨,你未免太小瞧人。”

顾容与甩了手中折断的笔,便向外走去。

监狱长看着少年的背影叹气了,“你说的这番话虽说得情真意切,但也着实伤人,大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嫌疑。你以为,这些年都是谁在接济塔塔若不是明白了你当年出卖他们的苦衷,谁愿意每年都来看你几次,为你打点好里面的yi切”

徐阿姨瞬间泪如雨下,“我我不知道我这辈子糊涂的事情做了太多,就如同你说的,大抵是肚量小了。徐泰走后,塔塔生了yi场大病,用光了徐泰给未免留下的所有抚恤金,我真的怕我们撑不过去。那时便有人来找我了,说我若把那些东西拿去给容与,那么我和塔塔便可yi辈子衣食无忧。我不知道后果会那么严重这些年我都在怪自己”

监狱长叹气了,“他们未必需要你每日给他们祈祷些什么,你若是真的诚心诚意,学着怎么识人知事便是对他们最好的报答了。”

chapter.11当yi天的父母

苏拓上幼儿园了,特积极,星期yi早上天没亮就醒了,可边上的姐姐还睡着呢,看了看,捂着嘴乐。

这些天维拉怕他半夜里起来哭着找妈妈,想着孩子还小,没什么不方便的,晚上尿尿的时候也有个人帮他扯裤子,孩子迷迷糊糊容易尿裤子上,也就顺着他让他过来跟自己睡。他半夜起来饿了,维拉总会起来帮他下面,看着孩子交叉着筷子,yi根根吸着面条,维拉半夜起床的怨气都没有了。

维拉梦到了自己在放羊,可是当她把书合上,再次抬头的时候,居然yi只羊也不见了,她害怕极了,然后她跑啊跑啊,遇到了顾容与。她问少年,有没有看到她的羊,可是那个少年yi直在看着她微笑。维拉看着他,退后了几步,心中绝望的感觉又汹涌而来,她往后不停地跑不停地跑。不知道什么时候,有yi个小牧童,三四岁的样子,骑着yi匹小马,跟在旁边,手上拿着狗尾巴草,他不停地痒她脖子,笑呵呵的。维拉又气又难过又想笑,心想我都那么惨了你还来闹我,你讨厌。

这方苏拓见姐姐那么久都没有起,有点急了,挠姐姐,还不起,就凑姐姐脸上吧唧吧唧亲,然后再蹭蹭。

维拉睁开眼的时候,还没回过神来,眼前的小脸跟梦里的有些相似。维拉记仇,也没掌握力道,伸手扯孩子脸。

苏拓嘴巴yi扁,以为自己招姐姐讨厌了,几个带有哭音的哼哼调就蹦了出来。

维拉刚回过神就发现自己把小祖宗得罪了,赶紧起来又是抱又是哄的。

在苏拓洒了无数泪后,新的yi天开始了。

下楼的时候,苏拓坚持要自己背小书包。里面就是yi本三只小猪和小蝌蚪找妈妈,每天晚上睡觉前,无论之前讲过几次,还是要重复讲的,雷打不动。还有yi些巧克力,虽然吃多了对孩子的牙不好,但是怕他饿着,还是让他带着,晚上回来再认真地监督他刷牙好了。

“不能跟同学打架,不能欺负女同学,要听老师话,想尿尿的时候告诉老师,不能不吃青菜,知道吗”维拉牵着苏拓下楼,细细嘱咐,yi边说还yi边还支着手回忆自己漏了啥。

李妈听到扑哧yi声就笑了,“你这孩子,怎么小小年纪那么啰嗦,这架势,倒是跟向彤像了十成十。”

维拉脸红,放下手,辩解,“我就是怕他不听话”

苏老脸上也难得地挂了笑,温和地问孙子,“小拓,姐姐说的都记住了吗”

“记住啦。”苏拓笑开了,露出米粒般的牙齿,大眼睛扑闪扑闪的。

子慕小口嘬着粥,淡淡地看了他几眼。

因为幼儿园跟维拉的高中离得近,索性就由维拉接送他上下学。早饭都由李妈动手,这是苏家唯yi愿意给她做的活,也不是因为李妈做得特别好吃,就是怕老人认为自己不被需要了,寂寞了。其余的都有勤务兵做了。

顾容与依旧背着书包在家门口等她,今天多了苏拓也不奇怪。

笑着蹲下来逗他,在孩子走累的时候把他背起来,那时候维拉就会背着两个书包,微笑地看着他们,第yi缕阳光打下来的时候,总会觉得特别美。

到幼儿园的时候,把苏拓交给老师的时候他还是笑嘻嘻的,可爱地摇着手说哥哥姐姐再见。

可维拉和顾容与曲奕放学来到幼儿园门口的时候,却看到那孩子蹭着幼儿园的铁栏杆在哭。诧异了,赶紧跑过去。

维拉轻声问他,“我们小拓怎么了”

孩子哭得都喘了,就是没告诉她。

顾容与和曲奕去找了老师,问明白了情况,原来是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来接,而且yi个男孩子不停地跟他说他的爸爸多好多神气,孩子触景生情,难过了。

维拉顾容与曲奕轮番上阵,曲奕又是扮猪又是扮老虎的,最后都喊拓哥了,孩子还是不消停。

最后仨少年还是决定了,由曲奕回去跟家里说yi声,顺便把书包背回去,维拉和顾容与带着孩子去吃麦当劳去游乐园。

这也是维拉第yi次去这些地方。

在麦当劳的时候,维拉抱着苏拓,顾容与去点东西。

维拉把头埋进弟弟的帽子里,感觉,真不自在呢。

维拉并没有觉得这里的东西有多好吃,或许是贫穷惯了,贵的东西吃得都不是滋味儿。手里捏着汉堡,看着包子里头夹着的生菜,不由得嘀咕,那么贵,至于么。

“嗯你说什么”顾容与见姑娘低着头自言自语,笑,顺便把纸巾掖苏拓领口当简易的口水兜儿。

“没什么。你经常来这吗”

顾容与摇摇头,“不常来,爷爷奶奶不让我吃洋快餐。”

“小拓常来”苏拓挺了挺胸脯,觉得自己在哥哥姐姐面前有了底气,取了薯条,沾了酱,想往嘴里送却沾了yi鼻子。

顾容与揉揉他的头发,拿了餐纸帮他擦净了。

苏拓乖巧地等待哥哥帮他擦鼻子,然后再沾了酱,yi根薯条伸到了顾容与面前,顾容与很给面子的咬了yi口。孩子见状,满意地点点头,剩下的半根,伸到姐姐面前。

维拉看着眼前前端有了缺口的薯条,有些愕然。

苏拓见姐姐许久不张嘴,瘪嘴了,小鼻子yi皱,维拉触到了暴风雨来临的前兆,连忙张了嘴,等着那根带着某人口水的薯条塞进自己嘴里。

抬头看顾容与,却见他也是不好意思了的。

旁边yi位注意了他们很久的大妈笑,“如果你们不是穿着校服,我还真以为这孩子是你们俩的孩子。”

yi句话把两个孩子原本微红的脸说成了番茄。

在游乐园里,他们买了通票。

维拉看什么都新奇,苏拓看什么都想要,站在yi个叫激光射击的游戏前面,看到摆在那的奖品,不愿意走了。

他扯姐姐的衣摆,“姐姐,小拓要。”

维拉看着那块牌子,心里很是无奈。他想要的是变形金刚呢,真会挑,至少九十八环以上才会有,而且那变形金刚yi看就是假货。她蹲下来,直视孩子,“我们换yi个好不好”

苏拓嘴巴瘪了,也没见得多难过,这孩子精着呢,他知道现下要什么姐姐都不会不给的,他现在是振臂呼唤的尼采呢。

维拉还想说些什么,就见顾容与坐了下来。

“试试吧,既然小拓喜欢。”顾容与瞄准着,拿枪的姿势很熟练,“我练过yi阵枪法。”

苏拓蹭过去,夸奖,“容与哥哥最好了,小拓最喜欢你了。”

维拉咬牙,想打他。

顾容与拍拍孩子的头,然后给枪上膛。

他的手很修长,左右手的虎口处都细微的茧,他拿起枪来的时候,用的是左手,然后轻微yi顿,让渡给了右手。他拿枪的时候,维拉看到他的眼睛是亮的。或许这个少年自己都没有发现,这种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血性,是男儿独有的。维拉经常会想,他用温润如玉掩盖的性子,会是怎样的高贵和犀利。而这种求知欲,穷其yi生。

第yi环,9环。

顾容与抿了抿唇,看向前面同样举起激光枪的阿姨。

“阿姨,这yi环就算了,我希望待会你在我打枪的时候,把你手中的枪放下。”

那位阿姨有些尴尬,yi直用来搪塞顾客的那个理由,在少年如火的目光下竟然没有说出来。每次都如此,她控制环数控制得很好,这是第yi次被人发现。是这个少年太自信了吗可是年纪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

她放下了手中的枪,心中思量,就算让他按着自己的水平打,也不见得会很好。

没有阿姨的干涉,顾容与打得很快很好,电脑报出的数都是十环。到第九枪的时候,我们苏小拓已经数到十啦,高兴地抱住顾容与的大腿,说“哥哥最棒了”。

顾容与失笑,拍拍抱住他大腿的孩子,“小拓再等等,还有最后yi枪。”

孩子皱眉,伸出十只手指头,数了好几遍都只有九只。

维拉终于忍不住,终于扑哧地笑了出来,yi把抱住孩子,脸摩挲了他好几下,“我们小拓不知道还有六吗五后面是六。”

顾容与看着他们,也露了酒窝。

最后yi枪,十环。

苏拓抱着变形金刚跟着哥哥姐姐坐上旋转木马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了。当晚的b市漫天繁星,那份静谧终于和游乐园的热闹溶到了yi起。此情此景,维拉不由得转身去看坐在后面的少年,他还是笑着看着她。可是维拉就是觉得,他这时的笑容,肯定与平时是不yi样的。

维拉手指动了动,心似乎也跟着动了。这也不是平素的她,她是那么谨慎,即便总在笑着,但是心里却是封闭的。无论做什么事,都会先预见它的后果。可是这次维拉却不想预见了,她活得太累了,看着那样的少年,便想任性yi次,放下所有的防备。

她伸出了手,对他。

他似乎没有预料到,眉梢是动了的。他望着她,似乎望到了灵魂里。

似乎好久之后,他才伸出了手。

然后,维拉的木马升了起来,而他的木马,却降了下去。失之交臂。

他们等木马持平,真的,等了好多年。

彼时,1998年,香港回归后的第yi个年头。

chapter.12 塔塔也似我

吃晚饭的时候,顾容与低头问孩子,“小拓,我再叫yi个姐姐来好不好”

苏拓咬着勺子问他,“多大的姐姐呀”

“十yi岁。”

“十yi岁有哥哥大吗”

顾容与笑道,“没有,哥哥十七岁,比那个姐姐还要大六岁。”

“那她比小拓大多少岁呢”

“大八岁。”

“那就叫吧,只要不是比小拓小就行。”说到这,孩子有些郁闷,“梅梅说跟比自己小几岁的孩子玩最没有意思了。”

顾容与笑,摸孩子头,起身去打了电话。

维拉看孩子蔫了,哄他说话,“小拓是不是很喜欢梅梅啊”

苏拓害羞的点点头。

“有多喜欢呢”

“跟喜欢姐姐yi样喜欢”说着眼皮又耷拉了下来,“可是她不喜欢小拓”

“嗯因为小拓比她小”

苏拓点点头。

维拉为了哄孩子,很不负责任地说,“那小拓要努力长大,等哪天长得比梅梅还大了,她就喜欢你了呀”

苏拓握拳,充满了斗志。

顾容与回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她这般安慰孩子,不由得伸手敲了敲她的脑袋。

维拉嗔怪地看了他yi眼,似乎在说,你有能耐,你教。

顾容与毫不迟疑地看回去,似乎在说,我有

“待会儿来的那个小女孩,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但是是个坚强的孩子,很懂事。”

气氛突然严肃认真了下来,维拉轻轻地点点头。

苏拓不知道孤儿是什么意思,但是什么叫无父无母却是听懂了的。

顾容与摸摸孩子的头,“那位姐姐虽然比小拓大,可是是个女孩子呢,小拓要学会谦让,知道吗”

苏拓乖巧的点点头,放下了手中的勺子静静等姐姐来。

“哥哥,那个姐姐叫什么名字呀”

“塔塔,徐塔塔。”

他们没等多久,yi个小小的脑袋就钻了出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哥哥姐姐,我还带了yi个小哥哥来。”

维拉抬头,看见yi双眼睛扑闪扑闪的,很有灵气却略有些瘦弱的女孩子,她的语气里满是抱歉,皆因右手牢牢牵着yi个男孩子。

那个男孩子神情很坦然,说话的时候十分谦虚有礼,却不卑微。衣服有些旧,裤脚的地方还有修补过的痕迹,但是却整齐干净。

yi瞬间,维拉便对他们有了好感,拉着女孩的手,让她坐在了自己身边,那个男孩便坐在她对面。

塔塔见到她,很开心的样子,“子慕姐姐,我这些日子又画了好多画,我不知道你也在,所以就没带来。”

顾容与笑着看着她说,“她不是你子慕姐姐,她是子慕的双胞胎姐姐,叫维拉,前不久刚刚回来的。”

塔塔有些惊奇,盯着维拉的脸看了许久,维拉也大大方方地让她看。只是那边那个男孩子yi咳,淡淡地叫了声“塔塔”,小姑娘才收回了目光,而后为自己的唐突脸红道歉。

维拉说没关系。

“哥哥姐姐,他就是就是我之前跟你们提到过的瞿哥哥,他待我很好,很照顾我。”

苏拓歪了脑袋问,“哥哥,塔塔姐姐比你小,你为什么待她好呢”

塔塔往声源处望去,这才发现有个小东西也在这,之前他被维拉挡了个严实,并没有发现他。

“好可爱的娃娃,容与哥,他是谁啊怎么之前你都没有带他出来”

“他也是你子慕姐姐的弟弟,叫苏拓,也是刚回来不久的。”

瞿致远看着比桌面只高了yi个头的孩子,笑了,眼睛像天上的星星,“因为她就是她啊。”

苏拓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交叉着筷子给塔塔夹了块肉,“姐姐你吃。”

塔塔看见那块被他夹在筷子中间颤颤巍巍地肉,赶忙接了过来。

“菜都给您上齐了,请慢用。”服务员端了菜过来后便微笑着后退了。

“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只得随便点了些,如果不合胃口,待会儿再叫他们上yi些别的。

“等会儿,给这个孩子加yi张小凳子。”瞿致远指了指苏拓,对服务员说。

“好的。”

维拉笑着看着眼前这个恍如小大人yi般的孩子,心里既感动又难过,家里情况不大好吧,他才那么急急地长大。

塔塔看着眼前的食物,眼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谢谢容与哥,我们喜欢的。”

她和瞿致远的家境都不好,鱼肉都是逢年过节餐桌上才会出现的食物。而顾容与十分体恤她,知道次数多了,点的东西贵了,他们必定惶恐,所以每个月只会叫她出来yi两次,点的东西也是合情合理,不会让人觉得受之有愧的。

塔塔小心翼翼地把里面的虾米挑了出来,全数放进了瞿致远碗里,“瞿哥哥,这个是你喜欢吃的,你吃多点。”

瞿致远知道她带他出来的用意,温柔地看着她,却之不恭。

顾容与看着女孩,心中感叹,塔塔跟着外婆过活,基本就等于yi个孤儿,再加上他们住的地方鱼龙混杂,她能那样纯洁干净的长大,实属不易。这个男孩子,听塔塔说家里的父母也不大靠谱,真真是,出淤泥而不染。

吃完了饭,顾容与和维拉他们把两个孩子送回了家后才望自家的方向走去。

回家的时候,顾容与抱着小苏拓,在孩子耳边轻轻问,“小拓是不是觉得那个姐姐很坚强”

苏拓点点头,问,“她都笑得好开心,她不想爸爸妈妈吗”

“想。可是爸爸妈妈不在身边了,就更要坚强啊。这样,远处的爸爸妈妈才能放心。如果她每天都很难过很难过,那么她的爸爸妈妈知道了,也会担心难过的。”

“如果小拓哭,那么爸爸妈妈也会难过吗”

顾容与摸摸孩子的小脑袋,“爸爸妈妈希望小拓过得好,过得开开心心的,如果小拓过得不好,他们怎么会开心呢。”

孩子被他说的眼泪汪汪的,但是眼珠滚了好几滚都没掉下来,他紧紧地握着拳头,“妈妈说小拓最勇敢了,小拓不哭。”

维拉听完他们的话,心也柔软得厉害,把孩子的侧脸摩挲了好久。

再走了yi段路,苏拓就趴在顾容与的肩膀上睡着了,安静的样子像个小天使。

yi路上都没有说话,顾容与也很安静,气氛有些奇怪。 路灯把他们的身影拖得老长,有时候维拉走快了,影子会重合到yi起,可是并排的时候,影子看起来有些萧索。 他们走的是胡同,比起大路来会近很多。可是维拉希望路能再长点,再长yi点,那样,在他身边呆的,就会久yi点。

“你跟塔塔的父母认识”

顾容与点点头。

维拉见他并不欲多说,就没有问仔细了,“她是yi个很乖巧的孩子,我我能怎么帮她呢”

顾容与看着她笑了,“有空去多教教她,让她想现在这样干净懂事的长大就好了。”

“容与我觉得,塔塔很像我却又不像我,她笑得那么甜,我觉得她好幸运”

顾容与默然了,他刚刚忘记了她们有着那么相似的经历,在很长的yi段时间里面,维拉也是无父无母的。

“维拉对不起我没有想到”

“没关系。”维拉笑了笑,“你这样对她,我很开心。”

所以,如果我早早的遇到了你,我是不是过得就会幸福得多。

你会不是像对待塔塔那样对待我呢顾容与看着她,刚想说些什么,却听到前面传来了打斗声。

维拉也yi瞬间愣怔,刚想上前去看个究竟,就被顾容与侧身挡住了,“你跟在我后面。”

听到他的这句话,维拉的心放了放,他对她,也是关心爱护的,不是么维拉轻轻地抓着顾容与校服的衣摆,缩了肩头,其实她并不害怕,只是此情此景,特别想依靠些什么。

对于身后的小手,顾容与愣怔了yi会儿,之后心中便又是yi番轻叹。

刚到拐角,就看到了那样的场面,很乱,yi个满脸横肉的男人对着yi帮人指指点点,“给我打,使劲打王八羔子” 而那几个少年,看起来有些眼熟。 少年们年纪虽小,可看起来身手灵敏。对方虽然人多,但是也没让他们讨去多少便宜。 其中yi个少年,看起来比较特别,取其弱点而攻之,下手果断狠绝,不像其他人用的都是热血的打法。手中抓了啤酒瓶,也敢往人家脑袋上敲。 他转身的时候,维拉看的很清楚,是江洛。 李晓也看到了顾容与和维拉,大吼了yi声,“顾容与你他妈过来帮忙啊。” 顾容与只愣了须臾,就把苏拓塞维拉怀里,撸了袖子,就跑了上去,还对维拉说了句,“抱着小拓走远点,别报警。” 维拉yi手拿着变形金刚灰灰,揽过刚刚醒来的正在揉眼的苏拓,有些愣怔,“你说什么,报警么”

转身,跑。 跑了将近五分钟才到了大街上,看到yi个公用电话,摁摁摁,拨了110。

chapter.13群架掐掐掐起来

顾容与过去的时候,他们已经打了好yi会儿了,旁边躺了几个人,看来都是被他们打趴下的,只是对方人多,跟车轮似的倒了yi个又上来yi个。

郑思齐被人踢了yi脚肚子,痛得弯下身去,顾容与看到了忙撂倒眼前的人,闪身过来帮忙,帮他踢开那个扑上来的大汉子,头微斜,问,“你们都惹到了什么人啊” “他们给yi女的下药,我看到了,想把那女的带走,他们不让,就打起来了。”江洛解释,顺手把前面的人过肩摔了。

“暴发户,他妈的,老子送你们回山西挖煤”李晓也挨了棒子yi下,爬起来,火了,四处找酒瓶。

“哼,嘴巴倒是挺硬。”顺手指使着,“打重些,把这些小子打折了他们也拿我没辙。”那满脸横肉的暴发户冷笑。

江洛也冷笑了,“你倒是挺牛的,你信不信我们今天把你们打死,还有本事把它弄成事故。”

“皇城脚下,你还是别太撒野了,十之都跟皇亲国戚搭上点关系,你打了谁都吃不了兜着走。”顾容与也对着他摇头,话语是留了余地的。

“哼,吓唬我呢,我还就告诉你们,我李老二这辈子就是吓大的。”

李晓听了,火气更是蹭蹭往上冒,“你姓李你他妈姓李谁他妈准你信李了准你是个井,就是你上辈子积德了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刚拿到的啤酒瓶对着李老二敲了过去。

旁边yi个激灵的小弟挡了过去,酒瓶结实地砸在了他肩膀上,那小弟顿时被砸晕了过去。李老二也火了,对着旁边的人大声吼,“那帮人什么时候到妈的,今天不弄死这几个小子我就不姓李”

他旁边的人抹汗,正想着拖延yi番,就见街角出现了yi帮人,赶紧给李老二指了,“到了,到了。”

“给我打断他们的腿”

黑压压地yi片人拿着家伙跑了过来,阵势挺大。对方人越来越多,江洛也应付得有些吃力,“不行,不能再打了,跑吧。” 顾容与应了声,刚想跑。胡同的两头就被警察堵住了,拿着枪对准yi众人等,之后就带回了公安局。 而维拉和她怀里的苏拓,作为人证,也带回了公安局。 因为现在审的是刚刚指手画脚的李老二,所以他们暂时被搁置。

“不是叫你别报警了,你怎么报警了”顾容与低着声音问维拉。 维拉囧,抬头,“我听错了。” 江洛撇了她yi眼,不说话,拍掉了李晓想掐她的手。 “为什么不能报警” 顾容与咳,“你看我们哪家的爷爷,是比较好说话的” 维拉低头,摸孩子脑袋,看着苏拓大大的眼睛,话也没好意思说。

苏拓也没有说话,坐在姐姐腿上,手里抱着变形金刚,笑嘻嘻地看着鼻青脸肿的几个哥哥,蛮有喜感。伸出yi只食指,对着旁边的李晓脸上青紫的地方就按了下去。

“哎哟。”李晓痛呼yi声,刚想还手,就看到对方还是个三岁的孩子,蔫了,再怎么火,气也不能撒孩子身上。

“哥哥,疼不疼,小拓帮你吹吹吧,吹吹就不疼了。”小手摸着李晓的脸,做出心疼的样子。

李晓心里突然觉得自己高大了起来,有了做人哥哥的自觉,抱过苏拓,“哥哥不疼,哥哥怎么会疼呢,你刚刚是没看见,哥哥我”

郑思齐很不给面子地白了他yi眼,有人要开始自吹自擂了,在孩子面前,也不嫌臊。

维拉看着顾容与,有些心疼,“你还好吗”少年的脸也青了,和平日很不yi样,眼角也被人打了yi拳,眼球都充血了。

顾容与摇摇头,笑,“很久没有打架了,才这样的。”

“回去奶奶又要担心了。”

顾容与抿唇,“你说我这是骑自行车骑到沟里了,她会信吗”

维拉失笑。

“你们两个,来,石头剪刀布,输的人给爷爷打电话。”江洛淡淡地看了yi眼维拉,然后对郑思齐和李晓说。

“为毛是我们”李晓和郑思齐跳脚。

江洛冷冷地说:“那依两位看,我们三个的爷爷,哪个合适” 郑思齐和李晓无话了,江洛的爷爷没人敢叫,叫了也没用,江老只会通电局长,把这些孩子都关上yi个月。顾老去了沈阳军区视察,现在不在b市,前两天还在电视上看到呢。而苏老,他家两口子在这呢,而且都是被连带进来的,谁敢叫,发飙了也不是好惹的。 郑思齐和李晓石头剪子布了半天,每次都出的yi样,也没个结果。

江洛眯着眼看着,拍了拍李晓,“下回你出剪刀吧。”

李晓明显愣了愣,接着便笑了,下把,出了布,而郑思齐,出的,是剪刀。

郑思齐知道,李晓是不会听江洛的话的。李晓也不会出拳头,因为他想不到他的所想的那yi层,想不到他会出剪刀。他手上的是两个筹码,即便李晓听话了,那只是打平罢了。

只yi瞬间,心里就绕了那么多弯弯,维拉第yi次有些害怕,这大院的孩子,心思还是比外人深的。

不过是李晓,棋差yi招。而抛出转头的江洛,更是只狐狸。

后来郑家李家的斗争到了白热化的时候,维拉叹,自己是早就预测了结果的。而江家,永远是坐山观虎斗的个中翘楚。

维拉觉得,似乎他们三个人,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好。

李老来的时候,后面还跟着yi个穿警服的男子,看那些警察的反应,那位应该是他们的局长了。 李老看到这几个少年,气不打yi处来。抡圆了巴掌,就往李晓身上招呼,嘴里还骂,“小兔崽子,我上次来这才几天你就迫不及待地再给我丢份儿小兔崽子” 李晓跳脚,“爷爷,您别打我呀。我有原因的,大大的有” “你哪次没有你就不能学学人顾家那孩子”说着,眼角突然瞄到角落里羞愧的顾家那孩子,住了嘴。

李晓乐。

李老看着生气,yi个巴掌又落了下来。

李老二知道自己在太岁头上动了土,骂了句娘。他给罩着他的人打电话的时候,那人却告诉他,他打的那几个都是太子爷,都是人家只用yi条脉就把他们压死了,为了这事还得到处送礼,真他妈窝火。还骂骂咧咧地让李老二别再给他惹事了,再来那么yi次,连他都要夹包走人。

走的时候,局长笑着说,“这些孩子真有正义感,敢于跟恶势力斗争,是好样的。”说着还拍了拍李晓的肩膀,“那女孩送去了医院,化验报告出来了,的确是被下了药,睡yi觉就清醒了。”

李老哼,“有勇无谋。”说罢,就指着维拉苏拓,“还把女孩子和小孩子扯了进来,孬。是男人就该保护好他们。”

李晓忿忿,“要不是维拉报警,我们早解决了。”

“你还好意思怪人家女孩子我以前都怎么教你的还有容与那么好的孩子,也被你们扯了进来。”

李晓闭嘴,也不争辩,爷爷是越老越发啰嗦。

维拉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挺晚了,只有爷爷和子慕还在客厅里。

苏拓嘴大,维拉还没来得及捂住他的嘴,他就开心地就先跟爷爷汇报了今天的行程。

苏老皱着眉,“维拉,以后跟江洛那个孩子,少些来往。”

维拉点头应下,看着子慕蹲在爷爷身边,帮爷爷泡脚,心里有些惭愧,问,“爷爷,您怎么了”

“没事,就是快入冬了,老毛病犯了。就是子慕,老瞎紧张。”苏老看着孙女,嘴里是抱怨,但眼里都是慈爱。

子慕不赞同地摇摇头,“爷爷,您明天yi定要跟李妈去yi趟医院,真的,不然我茶饭不思。”

苏老笑骂,“你这孩子”

苏拓从姐姐怀里蹦了出来,跑了过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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