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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安魂曲 第 25 部分

作者:未知 分类:百合 更新时间:2025-05-21 17:59:45 来源:baishu

快捷c作:按键盘上方向键←或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enter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可回到本页顶部!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收藏到我的浏览器”功能和”加入书签”功能!玄的身后,站着的,是宸墨!是像个石雕一样无情、冰冷的宸墨!她,终于没能抵得过内心的心魔,终于还是把自己变成了一个魔鬼!

我呆愣地望着被众人团团围住的玄,已不见一丝气息的玄,面如死灰的玄,上一刻还要与我永不分离的玄!他,终究不属于我!他,终究来不及跟我说一声再见!他,终究还是留我一人孤零零地存于世上!他,终究不能负载我的生命与幸福!他,终究……

不!我绝不原谅你!绝不!

我不会跑过去紧紧地拥抱你!不会在你已经失去意识的耳边告诉你我有多爱你!不会守着你的尸体度过漫长的余生!我不会!

我,终于还是一个人,还是一个人,还是一个人!

没有神!没有玄!没有天长地久!没有相依相伴!

我的生命过早地沉淀,什么都没能留下!

一步一步地向后退着,渐渐远离了蜂拥、慌张、悲痛、无措的人群,渐渐远离了使我差一点就接近天堂的银杏树下!

澈儿,只有澈儿,他发现了我的远去,小脚急匆匆地向我奔来,哭泣着喊道:“姨,姨,姨,你要去哪儿姨,姨!”他踉跄着,跌倒在了长满艾草的山谷里。

第117节:第三十四章 断肠与谁同倚(2)

我没有驻足,悄然远去!

“姨,姨!”澈儿哭喊着,双手伸向我,“娘!娘亲!不要走!不要抛下澈儿不管了!娘亲!娘亲……”沙哑的声音渐渐消逝在我远去的脚步中,终于,寻不见了。

我,没有流泪!

我,必须远去!

藤床纸帐朝眠起。说不尽、无佳思。沈香断续玉鶩寒,伴我情怀如水。笛里三弄,眉心惊破,多少春情意。小风疏雨萧萧地。又催下、千行泪。吹箫人去玉楼空,断肠与谁同倚。一枝折得,人间天上,没个人堪寄。

这是李清照的《孤雁儿》。最早听到戴着厚重眼镜的中文教授神情悲戚地念诵这首词的时候,我正坐在阶梯教室的最后一排偷吃零食。心想这老头子当着几百人的面r麻兮兮地悲悲戚戚,也不觉得矫情。现如今,当我变成了一只孤雁,独自一人飘零在没有希望的广袤大地上,这才体会到那种无能为力的悲哀。

没个人堪寄!没个人堪寄!没个人堪寄!

从今以后,我的欢笑寄谁我的悲伤寄谁我的惆怅寄谁我的幸福寄谁

我像一个真正的孤魂野鬼到处游荡。这一次,不复上次充满希望的自我放逐,这一次,我在苦旅中等待着生命的消逝。

上天安排的重生竟是这样的结局。是在惩罚我吗惩罚我上一世卑劣的逃避

我没有自杀的打算。不是怕死!而是怕太过轻饶自己!

我要活着,活着品尝蚀骨的思念之痛!

我怕死亡,害怕上天再跟我开一次玩笑,把这缕残破的孤魂随意丢弃在另一个空间里,让我连思念玄的时空都失去。

从那天起,有一个麻衣布衫、卷发披肩的女子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山野之间。那就是我,孤雁卓然。

我现在身在何处

不知道。

如今是何年何月

不知道。

我只知道自己还活着,而此时,又到了破春烟绿的蓬勃春日。

草、树、花、虫,鸟、水、云、风都在快乐地过着他们充满希望的生活。

眼前,一片茂盛的野菊花盛开怒放,生的气息扑面而来,令我无法闪躲。

野菊花丛中有一座稻草泥砌的陋室。陋室里远远地传来了阵阵稚嫩快乐的读书声。那声音朗朗穿过草庐,掠过菊花丛,侵扰在我的身边。

总是有人幸福的。

我远远望着那片单纯的乐土,转身躲藏开来。

幸福早就不属于我了。

渐行渐远的脚步忽然间停驻。因为,耳边传来了仿佛上一辈子听到过的“丁冬丁冬”声。是布衣铃!我讶然转身,如同魔咒附体。不由自主地朝读书声走去。

春风吹过,菊香环绕,不知从哪里飞来一丛蒲公英的白色绒毛,纷扰着我的双眼。

莳罗的镂空剪影在飘絮中摇荡。那个绝色男子早已经做了父亲吧还记得曾经为他催眠治疗的卓然吗那一次长江之上的飞翔,我永生不忘。

“吱扭”一声,竹篱门缓缓推开,同样一身麻布衣衫的先生走了出来。飘絮擦过他的面颊在身后萦绕着,终于落在了竹篱内的庭院中。看到我,他没有停留也没有侧目,缓缓走进菊花丛中。很奇怪,他手中的竹简上面每个字都是凸起的。

挂在门上的布农铃再一阵摇曳,将幽远神秘的清脆声音送了过来。

“卓然。”那男子轻声喊着,“你过得好吗”

我的嘴唇颤抖着,想要回答,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很好,很好!范冢,你好吗

有多久没有见过他了眼前清瘦得不像话的男子就是听澜阁的老板范冢吗那个曾经掌握了淮南一大半财富的男人,竟选择了采菊东篱下的悠然生活。

范冢空d地望着天空,突然轻笑一阵,“她怎么会过得不好那样一个风一般的女子,随性至极,自然会过得好好的。范冢,还不能真正放手吗”说完,他转过身,朝着我站立的方向走来。擦身而过后,推开竹篱门,又走回了书声朗朗的草庐。

交错的一瞬,我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摇摆着。他没有反应,没有任何反应!

范冢,失明了!他那总是闪烁着智慧与温存的眸光没有一丝神采,那曾经就要看穿我的敏锐目光再也寻不见了。

我吹动布衣铃,铃声留住了他的脚步。

“请问,这里还需要先生吗”

他无动于衷地站在原地,背影几乎凝结成化石。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他才轻声说道:“需要。”

草庐中的孩子们陆陆续续地涌出,他们看到我,纷纷惊奇地围着观看议论。

“夫子夫子。”一个扎着朝天辫的小女孩拉着他青灰色的麻质衣角问道,“这个姐姐是谁”

“她是新来的夫子。”

“新来的夫子”孩子们蹦跳着,试探着拉住我的手问,“是吗是吗”

“是的!我是,我是。”

“夫子,以后你要叫我们学习什么呢”

我含泪微笑,“教你们什么让夫子想想。嗯,就教你们唱歌跳舞,好不好”

“唱歌跳舞”孩子们面面相觑,显然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夫子。

“对啊!你们看——”我扔下身上的行囊,跳起小时候在幼儿园学的舞蹈,“我们的祖国是花园,花园里花朵真鲜艳。和暖的阳光照耀着我们,我们的生活多愉快!娃哈哈,娃哈哈,我们的生活多愉快……”

我飞旋着,舞蹈着,身子旋啊旋啊一直旋进了菊花丛中。孩子目瞪口呆地望着我,全都傻了!

恍惚间,我看到了冢转过的脸庞,上面,清澈的泪滴一颗一颗的,在阳光的折s下闪着七彩的光芒。

“夫子!这是我们家新收的谷子,给你。”

“夫子!这是我家种的南瓜,你拿着。”

“夫子!这是我自己种的花生,可香了!”

……

秋天到了,我的房间里堆满了孩子们送来的各种农作物。他们在用自己最大的能力表现对我的深厚情感。

在我们的学堂里,每天都能听到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和跳舞歌唱声。我教给他们许多好听的歌,带着他们整日在菊花丛中舞蹈。学堂成了快乐的天堂,孩子们喜欢上学,喜欢我,喜欢冢。

我的故事,没有对他讲过。

他怎么失明,怎么来到这里也没有对我讲过。

我们平静地相处,相互照顾,从未触及到生命中最痛的地方。

“然。”他倚在我的门边说道。

“怎么”

“我们去听泉。”

“好。”我站起身,扶住他的手臂。他仍是倔强地甩开,一个人摸索着前行。

山涧里,有一道清澈的飞泉。它总是默默流淌着,每天把自己的身体击得粉碎,奉献着摄人心魂的灵动歌声。坐在这里听泉,你会感觉自己的灵魂出窍,飞入泉水中冲洗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杂质。

“然。”

“嗯。”我坐在他身边,淡淡答道。

“知道我为什么会痛快放手吗”

终于要说了吗我默然望着他,心中升起一阵不忍。

“是因为那次剑伤。”

剑伤当时不是都好了吗大夫也说没什么大碍的。

“其实,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自己看不见了。”

什么我望着他空d无光的眼眸,一时间难以相信。如果是这样,那他的伪装也做得太好了。骗过了我,骗过了如烟,骗过了所有人。他所做的这一切都只是,都只是为了让我安心离开吗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伸向他瘦削的面庞,仔仔细细地摩挲着。

他猛然抓住,放在微凉的唇边亲吻着,“我不能留住你!失去眼睛的我有什么资格把你留在身边又怎能带给你美好幸福的未来然,对我来说,你就像风一样可遇而不可求。所以,我故作潇洒地放开了你。所以,我独自一人躲藏在这里回想你的点点滴滴。我以为自己可以这样活在回忆里度过漫长的一生。可是你却出现了!你居然在我最猝不及防的时候出现了!站在你送给我的布衣铃旁,淡淡问我这里还要不要先生。然,你又回到我身边了。无论发生过什么,你再一次飘荡到我的身边。我不能错过!不想错过!也不该再错过!然,我只想问你,我是个瞎子!现在一无所有!或许,没办法完全治疗你的伤痛!这样一个我,这样一个我,这样一个我……”他反复说着这句话,终于下定决心问道,“你愿意与我共度一生吗”

我呆呆地望着被他亲吻过的手指,那几乎没有温度的冰凉手指变得温热、微红。

断肠与谁同倚

我的唇抖动着,难以言语。

与冢像化石般对坐了很久很久,在他越来越y暗的面颊即将转过的一瞬间,我飞扑进去,贪婪地吮吸着他身上淡淡的菊花香气。那一瞬间,我积攒了太久太久的泪奔涌出来,迅速沾湿了他青灰色的衣袍。

冢紧拥着我,将头深深地埋进了我满头的卷发中。

远远的,孩子们蹦跳着跑了过来,嘴里不停地唱着我教的歌:娃哈哈,娃哈哈,我们的生活多愉快!娃哈哈,娃哈哈……

领头的那个叫山娃的孩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小脸上黑乎乎的,像花猫一样。

“扑哧”一声,我含着泪笑出声来。冢扳过我的身子,惊喜的表情溢在脸上。

站起身,我对冢伸出了曾被拒绝过无数次的手,“走吧。”

他准确地抓住,默默跟在我的身后。

泉水仍然飞溅着。我已经取回了我的灵魂,尽管残破,却是平静。

透过孩子们欢笑澄静的面庞,我仿佛看到一张张熟悉的脸:玄!安!林!薰!武皇!秦钟!太子!皇后!

你们,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好吗

安魂安魂!谁的魂魄在飘荡、不安,寻找休憩的乐土

“冢。”我紧紧依偎着。

“嗯”

“我们去一趟京城好吗”

冢沉默不语。

“有一个人等着我。”

冢的身子紧绷起来,隔着层层衣料,我仍能感觉到身体传达的疑问。

“是澈儿!我的孩子在等着我。”

“然,是我们的孩子在等着我们。”

断肠与谁同倚

猛地停下脚步,冢一时不察撞了上来。我环住他的腰际,轻柔地,轻柔地倚进他的怀中。

是的,断肠与冢同倚!

—完—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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